那本帐册,纪氏锁得牢牢的,压得死死的,除了夫妻二人,再无人知道,拿了娇娘的身契交给乐姑姑,让姑姑记在册上,接着又从帐房里支得十两银子,发送了她
十两银子里头置薄棺,办丧品,还有些香烛黄钱白幡新果,再往庙里烧得几卷经,下边收拾尸身的人糊了口去,还得破了钞出来买酒割肉,草草办过了丧事,喜姑姑回来往纪氏耳边耳语,她倏地睁开眼睛,手指甲紧紧嵌在肉里:“真个有了?” 连着翠儿的命也没饶,颜连章一并“办”了,给她戴了个忠仆的帽子,说是伺候的主家死了,她打小陪着长大的,撞了棺材死的,把她也装裹了,随身带的东西有陪下去的,也有烧了的,颜连章把事儿抹得干干净净,这才放下心来
连着那处宅子,也都卖了,再不能往那地界去,那一家子的鸨儿妓子俱都往外头寻活路,先还有人谈起来,再后来便无人知晓了
纪氏也不问那册子是从什么地方寻出来的,她能想得到藏在水里,也怨不得颜连章这翻天挖地也